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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父亲:谨小慎微度过多场运动,却在文革中难逃厄运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5-07-22 作者:佚名 浏览量:

2006年07月19日

一个人的青春岁月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

谈谈我的父亲,他一生行事谨慎,深知自己身份平凡,故而从不随意发表意见,而是专心致志于学术研究。因此,他顺利度过了1957年的反右运动、1959年的反右倾斗争以及1964年的四清运动。然而,小困难虽多,大灾难却不可避免。文革爆发后,各地纷纷以“三家村”的模式寻找攻击目标。那些擅长写作、身为党的领导干部、持有独立政治见解的人(即那些与当地潮流不一致的人),便成为了众矢之的。父亲在革命初期即便学识渊博,教学经验丰富,且担任领导职务……堪称典型。文革起初便从教育领域拉开序幕,在那场席卷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他首当其冲,被指为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派、历史问题人物……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最初被囚禁于牛棚之中——那个时代称之为关押地,用以拘禁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以及走资派等九类人的非监狱囚室——直至“四人帮”被粉碎,这段岁月长达十年之久。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呢?而这段时间恰恰是他最能为人民贡献力量的时期。对于一位有抱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痛苦。由于当时只有少数人率先被推向前台,那种末日般的恐惧感是可以想见的。父亲身为校长,他的同事,前任书记黄宣乾,一位资深革命者,因无法忍受而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实际上,他们的过错在于一心想要提升教学质量,以助力国家发展,这正是我们今天所倡导的科教兴国战略。如今,我们能够高声宣扬科教兴国的理念,背后是一百多年来无数人为了这一理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参考阅读:任正非的《我的父亲母亲》】

彼时,我身处异地求学,未能亲身体会到家庭所遭遇的困境,因为母亲的信中从未提及。她总是教导我:“要坚信运动,紧随党的步伐,要明确界限,努力争取自己的未来……党对历史问题的看法是立足现实,对出身问题的态度是看重个人,你切勿受到外界干扰。”而我的弟妹们因年幼,始终与父母同在,他们却亲身经历了种种屈辱与打击。弟弟妹妹们常常趴在食堂外的玻璃窗上,目睹父亲被批斗的场景,那情景让他们不寒而栗。父亲被安置在高高的台子上,头上戴着高帽,脸上涂抹着黑色,双手被反绑,一边遭受着他人的拳打脚踢,有时甚至被踢倒在地……偶尔,数百名走资派被挂着黑色的牌子,被装在卡车上游街……

我在异地求学,对家里的状况一无所知,后来是通过同班同学,他们是从父亲所在的学校参与串联活动回来后,向我透露了这些信息。在参与大串连的过程中,我搜集了大量传单,并将它们邮寄给了母亲。我清楚记得传单中有一段周恩来总理的讲话,他强调:“干部们应当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对于不确定的事情不要随意承认。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妈妈将周总理的这段话藏于饭菜中转交给父亲,父亲后来提及,正是这张纸条挽救了他的生命,使他免于自尽。实际上,父亲为何没有选择自杀,母亲后来向我们透露,那是因为他深爱着我们七个孩子。他担心自己一旦离世,便会被视为背叛人民,孩子们将背负这沉重的政治负担,一生难以立足。在那个血统论盛行、株连亲子的严酷时代,即便遭受种种折磨,他也不愿放弃生存的希望。

在1967年重庆武斗正酣之际,我不得不搭乘火车返回家中。由于没有购买车票,我在火车上遭到了上海造反队的殴打,即便我承诺会补票,他们仍将我强行推下了火车。此外,我还遭受了车站工作人员的打击。不敢直接在父母工作所在的城市下车,于是选择在前一站青太坡站点下车,步行数十里路回家。深夜抵达家中,父母见到我归来,虽心疼却来不及多言,便催促我次日清晨便离开,担心消息传开,会连累到我,影响我的未来。父亲脱下他那双破旧的翻毛皮鞋送给我,第二天一早我便再次踏上征程,重返那充满枪林弹雨的重庆。父母总认为,相较于政治的影响,枪林弹雨的威胁微不足道。在告别之际,父亲叮嘱了几句:“务必牢记,知识即是力量,即便他人放弃学习,你也要坚持前行,切莫随波逐流。”“‘学而优则仕’这一理念,历经千年,已被证实为不二真理。”“将来若有所成,务必伸出援手,协助你的弟妹。”肩负着这份重任,我身处重庆枪林弹雨的险恶环境中,反复研读了樊映川的《高等数学习题集》,不仅深入学习了逻辑、哲学等知识,还自学了三门外语,当时我的水平已足以阅读大学教材。然而,由于我并非语言天才,再加上在军队服役期间并未派上用场,20多年来荒废了这些技能,以至于如今已全部遗忘。回想当年,我穿着父亲的皮鞋,如今却是满心懊悔。我曾是名学生,享有自由,无需在泥泞与水中奔波,而那时的父亲却被迫从事繁重的劳作,身处泥泞、水中、寒冷、潮湿之中……这些正是他最迫切所需的。我那时仅能感受到父母的关爱,却未能理解他们的需求,实在是过于自私。

在文革期间,我家经济状况变得异常艰难,甚至比遭遇自然灾害时还要糟糕。中央文革为了在经济上击败走资派,规定他们的人均生活费不得超过15元。此外,各级造反派还层层提高标准,使得实际到手的生活费平均只有大约10元左右。我有一位同学在街道办事处工作,他介绍我的弟妹们去河里挖砂、修铁路抬土。在我结婚的时候,他们聚集在一起,总共给了我100元。他们在这冰冷的河水中筛选砂石,冒着在修建铁路时可能遭遇土方塌方而被埋葬的风险,这些辛苦换来的收入。那时的生活虽然艰辛,尚能承受,但内心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伤痛更为剧烈。因为父亲遭受审查的影响,弟妹们多次的入学申请都遭到拒绝,这个时期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就是失去了接受高等教育的宝贵机会。我大学仅读了三年便遭遇了文化大革命,而我的其他弟妹中,有的甚至高中都没有完成学业。他们后来在人生的道路上所需的技能,都是通过自学获得的。回顾过去,无论是物质上的艰辛还是精神上的磨砺,都成为了我们人生成长的重要契机。

母亲当时身患重症肺结核,家境贫困,饮食营养匮乏,同时还要承受巨大的政治压力。她不仅要为牛棚里的牲畜送饭,还要抄写检查材料……甚至还要协助父亲将检查内容刻成蜡板,多印几份,以便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当时,社会上的油印机主要服务于造反派,无法借用。于是,母亲便削了一块竹片,在蜡纸上细心刮擦,以此印制检查材料……然而,由于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母亲几乎失去了听力。

我在外地读书时受到的影响不大,到了文革后期毕业分配的时候,全国已有数千万干部遭受打压,我的处境便不再孤单。父亲并未对我做出评判,因此这也无法成为分配的依据。之后我参军入伍,同样是以这样的理由让我顺利通过,因此我相较于弟妹们多了一份幸运。然而,由于父亲的问题,我始终未能通过入党申请,直到“四人帮”被粉碎之后。

文化大革命对整个国家来说是一场深重的灾难,然而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场人生的洗礼,它促使我在政治上逐渐成熟,摆脱了那个单纯的学术书生形象。尽管我也曾投身于那场声势浩大的红卫兵运动,但我从未真正成为红卫兵的一员,这本身就是一个独特的现象。由于父亲遭受审查的牵连,无论哪一派红卫兵都没有同意我加入,而我自身也不愿意担任司令一职。于是,我并没有组建一个战斗队,只是偶尔戴戴袖章,与那些被社会边缘化的人为伍。在那个年代,佩戴这样的袖章意味着拥有了政治上的身份象征。同时,我也十分羡慕那些家庭背景清白的同学。所以,我不得不只能跟随在这些组织的边缘,四处乱逛。

直至1976年10月,党中央果断击败了“四人帮”,这让我们实现了翻身和解放。我瞬间变成了奖励的获得者。在文革期间,不论我多么努力,立功和获奖的机会始终与我无缘。在我所带领的团队里,战士们屡次获得三等功、二等功以及集体二等功,几乎每年都有大量涌现,然而作为领导者的我,却从未获得过任何嘉奖。我内心未曾有过不公之感,对那些本不属于我的平静生活早已习以为常,正是这种心态,塑造了我今日不争名利的心理素质。自“四人帮”被粉碎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因在于,我先后两次填补了国家的技术空白,并且拥有了自己的技术发明。这些成就恰好迎合了那个时代的需要。于是,我忽然间成为了“标兵”、“功臣”等荣誉称号的获得者。随之而来的是部队和地方的奖励如潮水般涌来。然而,我这个人并不热衷于这些荣誉,许多奖品都是别人代为领取的,而我又将它们分给了大家。

1978年3月,我参加了全国科学大会,在6000名代表中,35岁以下的仅有一百五十余人,我那时刚好33岁。我作为军队代表,是少数非党人士。在兵种党委的深切关照下,部队在我父亲尚未平反之际,便着手为我父亲的历史问题进行深入调查,驳斥了一些不实之词,并将调查结果寄送至我父亲所在的地方组织。最终,我如愿以偿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我参加了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父亲将我与党中央领导人的合影制作成了一幅巨大的镜框,将它挂在墙上,全家人都为此感到无比自豪。

我父亲在“四人帮”被粉碎不久后也获得了平反。那时正值百业待举,党组织急于恢复一些重点中学,以提升高考升学率,便让他担任校长一职。文革之前,他曾是某专科学校的校长。他并不在意职位的高低,也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只觉得能有一个工作机会,便全身心投入其中。他迅速提升了教学质量,升学率高达90%以上,使得学校声名远扬。他直至1984年,在75岁高龄时方才退休。他感慨地说,他终于抓住了最后的时机,做了一些事情。他期望我们能够珍惜光阴,努力工作。从那时起,我们各自忙碌,彼此间的关心也逐渐减少。我亲眼目睹,四川省委的老领导杨超同志在文革期间两次复出,他的子女一直与我们保持着友谊。文革初年,他的父亲被监禁于牢狱之中。据他的女儿所言,不久后,组织部门将前往监狱与其父亲进行交流,意图让他重返政坛,担任四川省委的领导职务。待他获释后,他毫无怨言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我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政治品质感到无比自豪,他们一旦从牛棚中重获自由,恢复党组织生活,便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他们不因物质而喜悦,不因个人得失而悲伤,不将荣辱放在心上,对国家和党忠诚,对事业忠心耿耿,这种精神是我们这一代人、下一代人、再下一代人应当学习的。生活中难免遭遇挫折,然而,一个人为人民的奋斗意志绝不能被动摇。

在罗瑞卿同志离世前仅三个月,我有幸得以亲耳聆听他为全国科学大会军队代表所作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提到未来十几年将是一个极其宝贵的和平时期,强调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投身于经济建设。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政治觉悟尚浅,未能深刻领悟其深意。然而,在之后的两三年间,随着大规模的军队裁减,我们整个兵种被撤销,我才真正明白了何为具有预见性的领导。1982年,正值党的“十二大”召开之际,我们基建工程兵的团队与铁道兵的团队聚首一堂,讨论的核心议题便是裁军问题。这是因为“十二大”结束后,我们即将按照规定整建制地退出军队,内心充满了不舍,因为我们在军队中度过了十几甚至二十年的时光。当时,我们的父母也对党的开放改革持保留态度,他们认为离开军队实在太过遗憾。

踏入地方后,我未能适应商品经济,更缺乏操控它的能力。起初,我在一家电子公司担任经理时也遭遇过挫折,甚至被人诈骗。无奈之下,我找不到其他工作机会,只得被迫创立了华为。华为的初期发展,是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开始的。那时,我与父母、侄子一同居住在仅有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在阳台上烹饪食物。他们时刻为我担忧,生活也十分节俭,积攒一些钱,说是为了将来能帮助我。妹妹告诉我,在母亲离世前的两个月,她曾对妹妹提及自己存有数万元,打算留作日后救助哥哥之用,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康复。然而,当母亲遭遇车祸时,她身上仅携带了数十元现金,且未携带任何身份证明,最终以无名氏的身份被送往医院急救。中午用餐时,妹妹和妹夫发现母亲并未回家,于是四处寻找,最终得知她遭遇了车祸。天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慈爱,这位母亲的心更是纯净无瑕。在广东贩卖鱼虾时,一旦它们死去,价格便会非常低廉,父母便特意购买这些死鱼和死虾食用,他们认为这比内地的还要新鲜。到了晚上,他们会去市场上购买蔬菜和西瓜,因为那些东西相对便宜。我并没有过多关注他们的生活,以至于母亲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我对此一无所知,直到邻居告知我这一消息。华为在实现规模化扩张的过程中,面临的管理转型压力尤为显著,我不仅无法尽孝于父母,甚至自身也难以自保,那段时间我的身体也因此不堪重负。于是,我父母决定搬迁至昆明,投奔我妹妹定居。这也让我深刻认识到,奋斗往往伴随着牺牲。华为的辉煌成就,让我失去了尽孝的责任和机会,同时也损耗了我的健康。

我总觉得母亲身体康健,尚有闲暇时光。而我自己,身体欠佳,知识体系与智慧水平未能与时俱进,早晚要淡出历史舞台,届时自当有时间陪伴她。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回顾过往,我自问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对得起事业与员工、对得起朋友,唯独对不起父母,无论是条件不允许还是条件允许时,我都未能尽到孝道。我深知自己的境遇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说相对优越,然而内心中的愧疚感却时常涌现。为了忘却那些逝去的岁月,我选择将曾经的青春重新奉献,以此去体会那个时代所留下的深刻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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