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贵阳市烟草局招聘客户经理限体育相关专业”一事引发热议。据媒体报道，贵阳市烟草专卖局（公司）南明区局（分局）和云岩区局（分局）正在招聘卷烟客服部客户经理。在2024年5月11日发布的招聘公告中，两局招聘名额均为1人。所需专业限于体育教育、运动训练等相关专业，并注明有特殊才能的学生优先录用。具有国家二级以上足球运动员优先录用。
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7月22日发布的2024年度公开招聘公告显示，上述两个岗位分别招聘一名上海体育学院体育经济管理专业本科毕业生和一名贵州师范大学体育教育专业硕士毕业生。在录取的242人中，共招聘7人担任烟草客服部客户经理岗位。除上述两人外，另5人均为经济学或金融学专业。
消息一出，引发舆论场热议。有网友调侃“烟草局要组足球队参加贵州村超联赛”、“不如现场公布空缺岗位，这样更有说服力”。2024年7月31日，贵州省烟草专卖局人事处一名工作人员对媒体表示，招聘工作已经完成，流程完全合规，确实需要体育相关专业毕业生担任客户经理。“如果还有其他疑问，可以去他们公司（了解一下）。”
工作人员的回应并未回答外界的疑问，因此此事值得进一步分析。
中国实行烟草专卖制度，具有“高利润”、“高收入”、“高福利”等特点。公开数据显示，2023年，烟草行业实现工商税利总额15217亿元，同比增长5.6%，财政总收入15028亿元，同比增长4.3%，远超国内任何一家龙头企业。因此，烟草局的工作也是外界羡慕的一份“高薪、低劳、离家近”的工作。
近年来，“年轻人热衷考公务员”成为热门话题，诸如“斯坦福博士考乡镇公务员”、“核物理博士考城管”、“知名作家考上公务员”等新闻层出不穷。这一现象既是个人选择，也是市场信号。烟草局在这些“铁饭碗”上的优势尤为突出，可以说是老百姓惦记的“肥差”。
至于“客户经理”这个岗位，如果放在“广阔的市场”中，堪称“艰难的挑战”，民营企业的客户经理需要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经过一番激战才有可能存活下来。至于“烟草局客户经理”，这是国家垄断的领域，面对烟草经销商和零售商，具有不对称优势，堪称“钱多、事少、家门口”的典范。
正因如此，烟草局的职位一直以来被外界视为“炙手可热”的职位，是“人人争相争取”的岗位。俗话说“好工作谁不想要”？如果有机会，名校学生也更愿意“进烟草局”，而不是“考乡镇编员”或“考城管编员”。当烟草局职位成为热门资源时，外界自然会怀疑这是“胡萝卜招聘”。
此次公众关注的焦点是，最终被烟草局录用的两名“运动生”是否符合“客户经理”的任职要求？他们与烟草局内部工作人员是否有近亲属或其他关系？“限量运动生”是否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这些都是贵州烟草局工作人员需要进一步回应和澄清的问题，而不能简单地用“流程完全合规”来解决。
烟草局不是民营企业，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企业”，而是“一个机构两个名字”，兼具国有企业和政府机构的性质，是全民所有制，理应接受社会监督。同时，烟草局的工作人员也是国家公务员，招聘过程事关公众利益，理应透明、合理、合法，一切向社会公开。
关于烟草专卖体制内“胡萝卜招募”的报道和讨论，近年来屡见不鲜。诸如“烟草人三代”等报道，也引发舆论对其“近亲繁殖”、“内部消化”的批判。这种状况导致权力和资源“隐性传承”，堪称“转公为私”。大到违背国有企业“全民所有”的性质，小到也妨碍了国有企业的健康运行。
与此同时，“体育生”在近期也引发了不少舆论热议，这也是此次事件的一个特殊因素。“著名女明星儿子考入北大担任高水平运动员”、“武术运动生在投行实习期间拍视频泄密”等新闻表明，不少体育生的录取资格“合法合规但不完全合理”、“存在漏洞”甚至“不合格”，他们更有可能通过“集体项目夺冠”“表演项目得分”获得录用资格，这当然进一步放大了相关职位“胡萝卜招募”和“私自转移”的嫌疑。
事实上，“国企领导相互安排子女工作”与“特定条件下的胡萝卜招聘”的“猫捉老鼠游戏”并非今天开始。2016年5月5日，《光明日报》报道，中央巡视组和地方巡视组发现，一些国有企事业单位还存在“领导干部违规招收近亲属”的问题，他们通过“胡萝卜招聘”、“绕路招聘”、内部照顾、交叉安排等方式“近亲繁殖”。相较之下，贵州两局此次的招聘，不无“胡萝卜招聘”的嫌疑，需要进一步回应和澄清。
王静
